北京时间6月19日凌晨。巴西里约热内卢马拉卡纳球场。过去6年间统治国际足坛的卫冕冠军西班牙队0比2负于智利队，以两战丢7球的战绩耻辱性地从小组赛出局，成为巴西世界杯32强第二支出局的队伍。新世纪过去的四届世界杯中，有三届赛事卫冕冠军都在小组赛中惨烈出局，其中包括2002年世界杯的法国队以及2010年的意大利队。而在上个世纪，这样的事情只发生过两次，分别是1950年的意大利队和1966年的巴西队。    

　　不过，西班牙队将这一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高度”：他们是第一支在前两场比赛中便以连败宣告出局的卫冕冠军。

　　“无敌舰队”为何变得如此脆弱？他们何时又怎样才能迎来王朝的复兴？

　　南方报业特派记者 彭博 朱小龙 发自巴西

　　死穴·体能

　　赛季漫长，球员体能不够支撑大赛？

　　简单来说，目前这支西班牙队强大的地方只有中场，在攻防两端都有着不少问题。后防线上，自从普约尔退出国家队之后，拉莫斯和皮克的中卫组合也被证明并不稳定。这对缺乏速度的组合在对手快速的冲击之下，使得西班牙队后防线总会出现一些令人难以理解的失误。只不过大多数时候，他们的控球使得对手没有太多机会施展进攻。

　　除了速度不够，还有体能原因。第一场比赛失利之后，荷兰队主教练范加尔在新闻发布会上就说：“西班牙队的体能状况明显不如我们。”在巴西炎热的天气之下，西班牙人的跑动明显不够积极。

　　实际上，在前往巴西之前，西班牙人已经对球队的前景有所担心。西甲三强的激烈竞争以及西甲俱乐部对欧洲两大冠军的包揽，意味着世界杯其他参赛球队球员获得充分休息的时候，西班牙球员还在上演着强度极高的对抗。数据显示，西班牙球员的赛季平均出场时间达到了3450分钟，而意大利球员和德国球员则分别是3189分钟和3164分钟。当球队在场上跑不动了，他们的头脑自然也就容易出现问题。

　　但西班牙队员并不认为漫长的西甲赛季以及皇马[微博]、巴萨[微博]和马竞球员在欧冠赛事中拼至最后一刻的消耗是西班牙队失利的直接原因。托雷斯说：“不管是在波兰还是在南非，我们同样是拖着疲惫的双腿，但还是赢得了冠军。”尽管是替补球员的身份，但经历了所有这一切的他，有这样的发言权。

　　死穴·年龄

　　核心球员老去，为何不早启用年轻人？

　　西班牙并非没有人才。但这次大赛的球员选择，的确有很多值得商榷之处。前锋线上，托雷斯不堪大用，无论是在国家队还是俱乐部都难以保证进球效率。但内格雷多、略伦特、纳瓦斯这些有可能为西班牙队的进攻提供另一种可能性的球员们，却都因为各种不同的原因只能在家充当电视机前的看客。当勒夫顶住压力将无锋阵容搬到新水源球场上的时候，博斯克却只能使用归化球员迭戈·科斯塔，让这个身材高大的前锋站到了西班牙攻击线的最前方。只是，这名来自马竞的球员显然与来自巴萨和皇马的队友之间缺乏足够的默契。西甲联赛需要适应马竞加入竞争行列的现实，而国家队也是。

　　即便不谈迭戈·科斯塔与整个西班牙队战术体系的兼容性，整个国家队的人员年龄老化依然是很大问题。西班牙队已经靠着伊涅斯塔和哈维的中场双子星赢得了太多奖项和荣誉。但已经34岁的哈维即便是在巴萨俱乐部的出场时间也已经被大幅缩短。首战1比5输给荷兰队之后，他和俱乐部队友皮克被“冷藏”，成为了这场生死战之中的看客。自从2008年以来，这还是西班牙队第一次在大赛首发中缺少哈维。但哈维对于这支西班牙队的重要性，远比博斯克想象得更加重要。

　　当哈维世界杯后远走西亚，无论是西班牙国家队还是巴萨都已经到了必须改朝换代的时刻。他的接班人科克已经完成了自己在世界杯上的亮相，边后卫阿兹皮利奎塔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而迭戈·科斯塔的表现尽管不能让人感到满意，但他的肩上有扛着这支球队向前继续走的责任。如果单从后备的角度来看，西班牙足球绝不缺少年轻天才。

　　与哈维处于相同境地的还有卡西利亚斯。穆里尼奥坚持在皇马不用卡西利亚斯时，许多人对“鸟叔”的这个决定表示愤恨。但安切洛蒂一样只让他在场次不多的杯赛中出场。“圣卡西”的褪色，是这支球队整体的具象缩影。博斯克承认，西班牙过去6年间建立起来的空前王朝已经走向了一个更替的节点。“也许对于我们来说，思考如何去做出改变是最好的选择”，他说。

　　死穴·战术

　　别人都研究透了，为何还要坚持？

　　在登上前往巴西的飞机之前，哈维曾经说过一句话：“要么Tiki-tika，要么死去。”西班牙队没有B计划。实际上，在西班牙队首战打进第一个进球之前，一切似乎还与过去6年间的所有那些比赛并无二致。但当荷兰人打进反超比分的进球之后，西班牙队突然之间崩溃了。

　　这并不意味着“Tiki-tika”战术的失败。只是西班牙队的心态开始失衡了。当一个人、或者一支球队越害怕失败时，失败越像影子一般随形而至。设想一下，如果他们赢下了第一场比赛，或者首战的对手并不是“飞翔的荷兰人”，也许西班牙队仍然可以挺进8强或者走得更远。

　　在与智利队的比赛之前，西班牙队传出将更换打法的传言，而博斯克无法在一场生死战之中让球员们依靠自己的领悟力去扭转一切，突然抛弃“Tiki-taka”的打法。这种打法实际上已经深入西班牙足球、尤其是国家队的血液之中。他们不习惯失败者的身份，也无法接受被逆转或者是长时间落后。哈维·阿隆索说：“我们已经不知道如何去保持对于一项大赛的饥饿感。但我们所体验过的那些欢乐和成功，已经过去了。”

　　“Tiki-taka”战术是否还应该被继续坚持？2013赛季，拜仁慕尼黑队在欧冠半决赛中两回合7比0横扫巴萨，“Tiki-taka”战术的未来走向已经被放上台面。而巴萨过去一个赛季的低迷表现，更让人加重了对于这种足球极致美学的疑虑。但不管是席尔瓦也好，还是马塔等其他球员也罢，他们提出的问题也让人无法回答：“既然我们使用这种打法取得了那么多的成功，那么为什么要去变化？”

　　当支撑这一战术的核心哈维已经成为背影，西班牙足球是否为其找到完美的继任者，并且完成顺利的对接？又或者干脆抛弃这种打法，让皇马的速度与冲击成为主流？

　　不管变与不变，西班牙都有足够的人才。对于后来者，伊涅斯塔、阿尔巴和拉莫斯这样的球员将会提供重要的帮助。无论如何，对于西班牙足球仍应抱有充分的尊重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