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铁三角领袖高卢,纵横欧洲。今有法兰西新铁三角纵贯巴西大陆,撑腰蓝衣军团。说古,其实并不遥远。30年前普拉蒂尼、吉雷瑟和蒂加纳三中场组合,攻守兼备,充满浪漫气息,开创法国足球一段黄金岁月。而今日博格巴、马图伊迪和卡巴耶三人既往开来,厘定蓝军中场坚实基座,是德尚两年后在本土欧洲杯上和诸强叫板的资本。
德尚信任“新三角”
德尚对“新三角”的爱无以复加。三场小组赛和两场淘汰赛,博格巴、马图伊迪和卡巴耶都是阵中无可置疑的中场主力,是队内最稳定运行的集成模块,是德尚除门将洛里和前锋本泽马外,最可信任的心腹。
小组赛期间,三人联袂首发对洪都拉斯的球队揭幕战;次轮,博格巴因首场情绪过激遭德尚首发雪藏,但依然在下半时登场,而另两人继续首发且打满全场;无关出线资格的末轮,卡巴耶因两黄停赛,博格巴踢满90分钟,而马图伊迪也踢了一个多小时才被换下。随后两轮淘汰赛,三人先是均打满对尼日利亚的90分钟,再齐齐对德首发。马图伊迪和博格巴都打满德法战90分钟,卡巴耶73分钟被雷米换下,那是因为球队急需进球。
德尚对博-马-卡组合的偏爱,并非沙盘点兵心血来潮,而是历经苦战验证。去年11月,法国人落入和乌克兰的两回合附加赛生死战。首回合做客,法国0比2告负,几乎输光筹码。纳斯里当场担任10号角色,不仅被赋予过大职责,还反衬整队的支离破碎。纳斯里经常被迫回撤到博格巴和马图伊迪两名后腰间接球,这打消了球队的平衡。结果次回合主场,纳斯里被卡巴耶顶替,后者居于中场后担当后置组织者角色,球队中前场威力得以无限放大,最终三球逆转,得以预订飞往巴西的机票。
所以德尚拒绝纳斯里,并非只出于团结更衣室的考虑。使用三后腰(中场),他也不是偶一为之。预选赛客场逼平西班牙和主场再战世界冠军,他都使用了人员不同但阵型相似的三后腰打法。主场逆转乌克兰一役让他铁下心来,同时还庆幸为既定位置找到合适人选。其后热身多场胜利,包括对荷兰时控球不占优但三后腰制造威胁远比对手的场面,最终坚定了他的信心。
三中场承前启后
卡巴耶、马图伊迪和博格巴是一种奇怪的中场三人组。三人都兼具技术与体格,但放一起似乎有重复建设之感。因为三人最擅长的或许都是中场三角里的过渡角色———习惯后边有个纯粹的防守型后腰,而前边有个专门的进攻组织者。不过经实战和硬仗考验,三人组产生了强大的中场压迫力。
博格巴和马图伊迪都极为强壮且精力充沛,善于压上拼抢、拦截对手并参与进攻。如前所述,卡巴耶站在这两人身后,组成尖峰在后的“倒三角“。在纽卡斯尔,卡巴耶表现最好的位置是10号位。但他也有在靠后位置生存的素质———总想参与控球,希望场均传球超百次,还敢于对对方进攻球员下脚。
对尼日利亚难堪的上半场里,前15分钟,卡巴耶和马图伊迪已分别在本方禁区右侧和中间,因犯规送给对手任意球。这说明新铁三角的重任里,防守分量绝不比进攻轻,甚至更重。而上半场接近过半,博格巴中路突击,和巴尔武埃纳配合后直接攻门威胁恩耶马。这次进攻警告了法国的对手,显示了新铁三角的攻守兼备。
三中场中最亮眼的是最年轻的博格巴。年方21岁的尤文中场已用本届杯赛为自己赢得“新维埃拉[微博]”称号。维埃拉则指出,博格巴如今的拦截力或许不如当年的自己,但进攻威胁只有更强。除对尼日利亚进球,博格巴也奠定法国首战胜利基础,正是他禁区内抢点,带来帕拉西奥斯的染红下场和本泽马的点球开张。
铁三角另两位的进攻同样不弱。对洪都拉斯,马图伊迪射出球队杯赛第一脚,中了横梁。对瑞士,卡巴耶在吉鲁破门前已有射门。马图伊迪对瑞士进球,卡巴耶的抢点意识则不比前锋差,本泽马点球被贝纳里奥扑出后,他冲上补射中柱;其后,他又在对尼日利亚时禁区边缘射门中楣。
当然,三角敢说自己“铁”,底线是不怕冲撞。卡巴耶头两场就办好停赛手续。博格巴首战就差点提前更衣。马图伊迪对奥纳齐的“恐怖”犯规,则遭到异口同声的谴责。
后巨星时代的选择
30年前,法国人这样打理中场。吉雷瑟组织过渡,结合普拉蒂尼的想象力与得分天赋,和蒂加纳朴实无华的防守,三人撑起法国足球一段光辉岁月:1982世界杯第4,1984欧洲杯冠军,1986世界杯第三。有吉雷瑟和蒂加纳辅佐,普拉蒂尼得以在欧洲称王。三人同时进入1984年欧洲金球奖评选前十,一时传为佳话。
而15年前,法国有欧洲大陆最好的后腰维埃拉、佩蒂特,两人前面则有齐达内。齐祖如此天马行空,以至无法用任何战术体系、套路、人员来规定其位置。法国也得以实现两项大赛的连庄。
但如今黄金岁月早逝,中场不再开满樱花,而是铁索遍地,打手横行。马克莱莱之后,法国更没了能只身在中场追魂索命的铁手,只能诉诸集体力量。其实这和进攻中场的嬗变也是互为因果:当里克尔梅这等人物不再被时代所容,而齐祖又不再踢,只能让一帮资质平均的人凑在一起,玩Tiki-Taka。
缺少巨星的年代,选择三后腰(中前卫)是德尚基于人员现状所选择的踢法。他个人是足坛中前卫代表,率队捧起过98金杯,自知目前法国的后腰群,尚无能像他当年那样靠经验与威望撑起全队的个人,所以打包使用。此外,球风、个性和建队思路,都决定德尚足球思维是遏制多于制造,他会力捧一个集体,却不会独尊一人。
新铁三角远非无往不利,对德一役,就显示差距。博格巴整场陷入单打独斗,全场6次带球过人数,比本泽马、格里兹曼和巴尔武埃纳的总和还多。但面对中场强大的对手,博格巴和马图伊迪、卡巴耶“三角关系”的断裂,只能割裂中场运作,以至球队整场反扑都显得不温不火,白白浪费时间。
好在两年后欧洲杯时,卡巴耶正处当打的30岁,马图伊迪只有29岁,而博格巴只有23岁。这样的学费,这支法国队交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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